第29章 蠱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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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越來越暗,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小燈。
程天尨調暗了燈光，盯著安禹諾的臉, 他有些擔心。
妖怪的藥，會造成什麽結果他不知道, 他摸著她的臉，感覺淡淡的妖氣還在那裏。
“等等，我在幹什麽？”程天尨突然回過神，他是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嗎？他的計劃是弄死她！
他現在在幹什麽？
“嗯……”睡著的安禹諾輕輕哼了一聲，有些慵懶的感覺，似乎做著什麽夢，有些躁動不安。
程天尨盤著腿坐在她旁邊, 再次陷入深思。
他很不對勁，他原來不是這樣的風格。
身為鬼差，就該按著生死薄, 毫不猶豫地殺了她。
他因為意外踹了她一腳，一切偏離了正常軌道,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。
不能再浪費時間, 他應該殺了她, 實在找不到意外，就找個生死薄裏快死了的，把她一起帶走！
這應該很容易。
他立即查閱了一下生死簿, 按大數據，有一個二十一人團去英尼，遇上海嘯全滅。
“旅游出點意外, 我看看，拼安安旅行社，好了，就這家。”
他確定了資料，立即給福星打了個電話，讓他安排下，讓安禹諾下周中獎，參加拼安安旅行社的豪華七日游。
“中獎嗎？這容易啊，馬上搞定。”福星立即就給安排上了，“記得下回請我喝酒啊。”
“沒問題，把這女人解決了，我就請你喝酒。”程天尨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，他要立即解決。
掛上了電話，他底頭看了安禹諾一眼，卻突然看到昏暗的燈光下，安禹諾睜著大眼睛看著他。
“聽見了，聽見就聽見吧，這是你必須經歷的。”就在程天尨考慮，要變回貓，還是就以人的狀態和她深刻討論一下，人生該怎麽結束的時候。
安禹諾突然轉身，把他撲倒了。
他立即很正直地說：“美人計是不管用的，我是一個正直，直，直……”他要說什麽，他忘記了。
溫熱的吸呼拂過他的臉，帶著一絲馨香。
“我是一個有原則，則，嘖，嘖……”
這種時候說話是個錯誤的選擇。
而且死神該死袍子真的是漏洞百出，他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貼到他的胸口，他的心臟“砰砰砰”地跳得飛快。
這一晚安禹諾做了一個很奇怪的，不可描述的夢。
果然單身太久了嗎？還是那只妖怪的酒有詭異？
早上起床的時候，她還有點懵，身體某些奇怪的感覺，讓她覺得非常不對勁。
她四處望了一下，還在自己床上沒錯，那只就會賣萌的黑貓老實地趴在自己窩裏。
她趕緊地走到門口檢查，門反鎖著，窗戶也是鎖著的。
她回去看了一眼床上，什麽痕跡也沒有。
“見鬼，中了幻術不成？”安禹諾的三觀受到了沖擊，幻術的感覺也太真了吧。
一貫冷靜的安禹諾此時有點亂。
相對來說，小黑貓程天尨很安靜，他安靜地揣著手呆在窩裏，現在的他，安靜得像個一團真煤球。
如果此時他化成人的模樣，他的臉肯定比煤球更黑。
他到底幹了什麽，他現在才發現，他很有犯罪潛質，在懵逼的狀態下，把淩亂的現場收拾得幹幹凈凈也沒誰了。
不過他最多算未遂吧，當然主要因為安禹諾中的妖毒少，藥性淺，突然睡著了。
而他作為一個生手，沒人配合又不熟練，不然就不是未遂那麽簡單了。
不過遂不遂的，他也算是便宜占盡了。
他悄悄觀察著安禹諾，似乎她並沒有發現什麽，只是很疑惑。
所以，昨晚那會兒，她並不是醒了，只是那種妖氣的酒起的作用嗎？
安禹諾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她有些混亂地收拾了東西，然後給卓凱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幫我照顧一下貓，我先去上班。”她並沒有註意到小黑貓安靜得有些詭異，她想盡快找到張池，問清楚是怎麽回事。
卓凱聽著她有些不對，忙問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她幾乎立即掛了電話。
安禹諾拿著鐮刀溜進張池的辦公室，準備在裏面埋伏他。
可是等了一早上，過了上班的時間，還是沒有看到他。
她只得又偷偷摸出辦公室，將作不經意地樣子問他的徒弟，“今天怎麽沒看到張教授？”
“張教授嗎？他請假了，你找他有什麽事嗎？”那個醫生好奇地看了安禹諾一眼，眼裏都是八卦的光。
有女人找張教授，在他們心裏是默認是桃色事件。
“沒事。”安禹諾不想解釋，說得越多，越麻煩。
她回到自己的樓層，開始一天的工作，病人不是很多，只有一個新來的老太太很熱鬧，她的家屬很熱心的模樣，天天找人聊天。
安禹諾空下來，在放貓的觀察室裏寫報告。
這裏由沈院長的安排，現在做得像休息室一樣。
裏面一塊是貓舍，有玻璃隔著，外面是休息室，放了藤制的桌椅，是一個休閑的好地方。
安禹諾才寫了一點，卓凱就找了上來。
他看了一下周圍沒人，就小聲地說：“你一大早找那個老色鬼幹什麽，我們辦公室都在傳你也被姓張的占便宜了。”
安禹諾正在敲打電腦的手指，突然僵住了。
卓凱一看，更驚到了，他壓低了聲音，小聲說：“什麽情況，你不會真被占便宜了吧，昨天不是我把你送回去的嗎？你不會晚上又出去了吧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。”安禹諾又開始寫報告。
卓凱急得亂轉，以他對她的了解，這事有點懸乎。
他想起她早晨的異常，立即問：“你早上幹什麽去了？”
安禹諾面無表情地說：“找張池。”
“你找他幹什麽？”卓凱被驚到，不過再次壓低了聲音。
“問問怎麽回事，順便可能地話，殺了他。”安禹諾冷靜地說著，期間甚至在繼續敲打鍵盤寫報告。
卓凱知道她的性子，這一點到沒驚，他嘆了一口氣坐下來，小聲說：“我看，他是被你發現了，所以躲起來了，你……”
他本來想問，你是怎麽被占便宜的，可看著她那結了一層霜的臉，他趕緊把話收了回去。
“總會再出現。”安禹諾冷靜說著，鍵盤敲得“啪啪”響，那聲音聽著有莫名的殺氣。
小黑貓萌萌今天很安靜，它像個玩具假貓一樣一直趴在架子上沒動。
聽到安禹諾滿含殺氣的聲音，它哆嗦了一下，毛一根一根的炸起來，又變成了一個黑黑的獼猴桃。
“喵的，這女人好兇啊，要知道是我，不會殺也殺了我吧。”
“咳咳！”粉衣少年這時偷偷飄到他面前，很嚴肅地說，“老大，我鄙視你，你占人便宜。”
“……”程天尨不想說話，但今天也沒發脾氣趕走他。
粉衣少年癟著嘴委屈地說：“你現在還要殺她，是想殺人滅口！”
“你是壞人！”
作為一個活了三千年的書簽，他很有原則。
而且安禹諾做鬼差這段時間，表現比程天尨好太多了。
她認真負責，不管收走的鬼有多討厭，她每一個願望都會幫人完成。不像程天尨，盡選些沒功德的鬼抓。
這樣一個老大，他還欺負人家，趁機占別人便宜，簡直惡劣！
“哼，我今晚就帶她見上面的。”粉衣少年鄙視完，生氣地走了。
程天尨也沒說話，他現在還是沒反應過來，不知道該怎麽辦，要幹什麽。
他也很懵，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。
他在地府風評一向好，多少女人勾引他，他從來不搭理。以至他的老父親都懷疑他心理生理上有問題。
可他昨晚是怎麽了？
“安禹諾，你的貓怎麽了，今天早上起就沒吃東西。”卓凱和安禹諾聊完，突然想起了小黑貓萌萌。
今天早上，他去餵的時候，發現萌萌也不對勁，給它開了罐頭，它也沒吃兩口。
“不吃東西嗎？”安禹諾寫完報告蓋上電腦，然後進貓舍裏看了一眼，貓糧還真沒動。
“不會又挑食了吧。”她把貓抱了出來，摸著它的骨頭給它檢查。
萌萌從頭到脊背被她摸過去，它的毛立即炸了起來，眼睛瞪得圓圓的，懵了一樣。
卓凱疑惑地說：“呃，它怎麽了？怎麽突然炸毛了。”
“不知道，摸著也沒傷。”安禹諾又仔細地摸著它，翻找了一遍，確實沒有傷。
卓凱摸著它的頭說：“要不一會兒帶它去獸醫那裏看看，這麽小就抑郁了，不應該啊，都還沒到割蛋蛋的年紀。”
“喵！”萌萌突然精神地吼了一聲，一爪子拍開他的手。
“嗯？”安禹諾疑惑看著它，這小家夥不會又聽懂了吧。
小黑貓順著安禹諾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上，然後揣著手趴了下來。
它就那麽安靜地呆著，發出“呼嚕呼嚕”的聲音。
“看起來好像也沒事，昨天林小小給它帶了一大塊金槍魚，聽說它全吃了，可能撐著了。”安禹諾還有工作，就先沒管它。
小黑貓趴在她的肩膀上，用小短手撐著黑黑的圓臉看著她，思考人生。
晚上下班的時候，粉衣少年突然飄到安禹諾面前，鼓著臉說：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“嗯？”安禹諾看他那表情，很像上學時少年叫她出去單挑，“我們出去聊聊”那種架勢。
“你不是一直想去嗎？我今天就帶你去！”他說著，依舊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。
他還特意看了他老大程天尨一眼，沒想程天尨瞇著眼睛沒吱聲。
“你是說那種可以提升的地方嗎？”安禹諾立即有了鬥志，特別的是昨晚的事，現在讓她急切地想提升自己。
“嗯！”粉衣少年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安禹諾按他說的地方叫了一輛網約車，等車的時候，她擡頭問他。
“我昨天晚上遇上很奇怪的事，你知不知道張池是什麽鬼，他是不是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？”
粉衣少年頓時臉紅了，他尷尬得張不開嘴。
他偷偷看了程天尨一眼，他老大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，只是豎起了耳朵。
“哼！”小粉覺得，這種事不該他來說，應該讓老大親自認錯才對，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……”安禹諾眼色再次陷入迷茫。
程天尨歪過頭看了她一眼，默默低下頭。
粉衣少年帶她去的地方，是一片美食街，這裏晚上很熱鬧。
不過小粉卻飄到一家最冷清的店前面。
這裏看起來很幹凈，沒有一點油煙味兒，冷清得讓人恍惚覺得，這家店不是吃飯的地方。
安禹諾疑惑地說：“你是知道我沒吃晚飯，帶我來吃飯嗎？”
小粉趕緊解釋：“不是，這不是普通的飯館。”
她正準備進去，一個拿著自拍桿的大男生在她前面擠了進去。
他對著手機說：“大家看到了嗎？這就是整條街最貴的店，這裏菜的價格是別家的三倍，聽說是他們家的菜和肉是自家種的，比較新鮮。我今天就幫大家試吃一下，看值不值這個價格。”
裏面接待的小哥看起來年紀也不大，像是做兼職的大學生，穿的也是學生樣式的休閑服。
不過他一張黑臉不太友好的樣子，有個做直播的客人進來，他直接黑著臉上來說：“對不起，這裏不許拍。”
他說著，還指了指門口的標志，還真有個紅色的不許拍照的標志。
直播的男生只得出來，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，還小聲說了句：“看你什麽時候關門！”
安禹諾站在門口，正好和那個黑臉小二哥對上了眼神。
安禹諾有些猶豫，畢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。
黑臉小二哥看著她，眼睛轉了轉，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。
“漂亮小姐姐快進來，第一次來吧。”他熱情招待著，招呼著她進去。
程天尨趴在安禹諾肩膀上喵了一聲，沒好氣地說：“二百多歲的人了，好意思叫別人小姐姐。”
黑臉小二哥撇了一眼她肩膀上的貓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。
“小姐姐，你的貓看起來不錯。”
“還好吧。”安禹諾看了一眼，又在炸毛的小黑貓，顯然它不喜歡男性。
“我養了一只白白的小母貓，可漂亮了，要不要讓它交往試試。”黑臉小哥賤兮兮地說著。
“喵。”小黑貓突然叫了一聲，跳到安禹諾另一邊肩膀上。
“不……用了。”
“哦，你準備給它絕育是嗎？”黑臉小哥繼續賤兮兮。
“嗯。”安禹諾看了一眼小黑貓，它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。
不過這也沒辦法，等它大了，性子更野了，怕沒有人肯接手收養，所以還不如做個安靜的公公，這也是為了生存。
“嗯，這樣比較好。”黑臉小哥忍著壞笑，和安禹諾熱絡地交談起來。
安禹諾看他似乎不像臉色那樣，不友好。於是打量了一下店裏面的裝潢，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，“這裏是什麽地方？”
“吃飯的地方啊。”黑臉小哥微笑說著，帶她到後廚門邊，打開了冰箱門，“你可以去下面點餐。”
“這‘下’面？”安禹諾看著還放著幾罐肥宅快樂水的冰箱，又一次陷入世界觀崩塌中。
“沒事。”小粉說著，先鉆了進去。
最終，安禹諾還是鉆了進去，進去的瞬間她好像到了另一個寬闊的空間。
這裏是一家很熱鬧的小店，有些和式小餐廳的味道，裏面的長桌前坐著三五個人正在喝酒，開放式的廚房裏，一個留著胡子，看起來有點年紀，很有型的帥大叔在裏面做著菜。
小粉直接飄了過去，然後指了一個空位置讓她坐下。
安禹諾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走過去，坐了下來。
大家頓時熱鬧起來。
“嗯？”
“新來的。”
“美女耶。”
“哪來的。”
“餵，美女，你跟著小粉一起，不會是那個家夥的代理吧！”
安禹諾表示沒有聽懂，疑惑地問：“你們說的那個家夥，指的是誰？”
“喵。”小黑臉輕輕叫了一聲。
粉衣少年得到指示，沖他們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動作。
那幾個人立即閉嘴，嘻嘻笑著說：“哦，開玩笑，你吃什麽我請。”
他們中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：“跟著那家夥肯定沒錢。”
“可不是嗎？總不會教女人也吃霸王餐吧。”
小粉雖然氣憤老大的無恥行為，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他的，他立即砸出個錢袋說：“我老大，有錢！有錢！”
幾個人沒好氣地沖著小粉“嘁”了一聲，“不會讓女人給他賺錢吧。”
小粉聽著很不是滋味，不過想想似乎還真是這樣，而且他老大不只讓女人給他賺錢，他還占女人便宜。
想想他不由又向程天尨投去一個鄙視的目光。
廚師大叔微笑看了安禹諾一眼，親切地說：“姑娘想吃什麽？我看你肺氣不好，要不試試我這的蜂巢梨水羹。”
安禹諾心想，這裏應該不是收錢的吧，她看著小粉剛才生氣丟出來的是銅板，應該是她平時捉鬼賺的功德幣，用它買吃的嗎？
她詢問地看了小粉一眼。
小粉猛點頭說：“隨便吃！夠的。”
安禹諾回頭對廚師大叔說：“好啊。”
大叔走到後面，沒一會兒就給她盛了一小碗梨羹過來，看起來碗裏的羹湯晶瑩透亮。
最少賣相是很好的，她試吃了一小口，也沒有奇怪的味道，甜甜的絲滑入口，吞下去後，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，真覺得呼吸清爽多了。
大叔微笑地看著她。
安禹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擡頭說：“很好吃。”
“嗯，有沒有什麽想吃的。我都可以給你做。”大叔微笑說著，聲音很暖，很溫柔。
安禹諾想了一下，轉頭看著小粉。
小粉也不知道，想了想大補的東西，立即說：“人參鹿肉，什麽補，來什麽。”
“不行，她體質虛，不能亂補。”大叔輕輕說了一句，小粉立即噤若寒蟬，退到一邊不吱聲了。
安禹諾是看出來了，小粉說帶她來這裏提升，是要食補啊。
她對大叔說：“要不，聽您的建議吧。”
“好，我給你準備。”大叔微笑說著，又去後面拿食材。
安禹諾喝著蜂巢梨水羹，眼睛四處好奇地看著。
小黑貓跳到櫃臺上，“喵”叫了一聲。
旁邊幾個客人立即回頭，好奇看著小黑貓。
“抱歉。”安禹諾立即叫小黑貓下來，它的貓毛掉到桌上總不太好。
“沒事。”那幾個客人面相看起來壯實兇惡，可是脾氣還算好。
他們饒有興趣地問：“你這只貓哪裏弄來的，看起來很靈性。”
“應該可以養成靈寵。”
“多餵點好的，老板有。”
這幾個人服裝各異，有穿西裝的，有穿那種帶著黑油的深藍色工作服的，還有穿球衣的。
似乎各種職業都有，也不知道這樣幾個人是怎麽坐到一桌吃飯的。
安禹諾突然想到，難道他們是鬼差不成？
難道鬼差都是要死的人，突然開掛就變成了鬼差了嗎？
她很不理解，平時問小粉，他也不肯說。
她準備問一下面前幾個男人，不過這時，廚師大叔突然拿了一只很大的魚進來。
確切的說，不是一只魚，而是一塊魚，魚中間的一截，可是橫向面積幾乎有她整個人大。
這要是整只，該是多大的一只魚啊，總不會是傳說中的鯤吧。
安禹諾忍不住好奇地問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大叔微笑說：“小鯉魚。”
“‘小’鯉魚？”即使安禹諾這麽冷靜淡定的人，也不由驚到了，這叫小，那大魚該有多大。
對了，她小時候聽過傳說，鯉魚跳過龍門就可以化龍，這該不是鯉魚精吧。
當然，她也只是想想，並沒有問出來。
她確實是不懂，但大叔正在忙碌地做著菜，她問來問去的，也不太好。
小粉這時飄在旁邊一個看板似的地方看了一下，突然激動地說：“老大，你看看這個告示，這個黃鼠狼精是不是你昨晚遇上的？”
他說著，直接把告示扯了過來。
安禹諾接過來看了一下，上面畫了一個雙頭的怪物，看起來還真很像最晚變身的張池。
她看了一下告示上的文字，這是一個懸賞的告示，上面介紹了這種怪物的習性，和已知的對付方法，還有懸賞金額。
這種黃鼠狼怪能附身到人身上，可以吸食人的精氣，喜歡夜晚活動。
它的弱點是怕光，建議用電擊。
懸賞金額是一百個銅幣。
“還挺值錢。”安禹諾想想，殺了這麽多回鬼，才攢了不到20個銅錢。
這一只就值100，很不錯了。
不過她不知道的是，她之前賺的銅板，有一部分被小粉拿去還債了。
不過不管怎麽說，還是做懸賞比較賺錢。
“這裏看起來像公會。”她小聲說著，可以吃東西，接任務，可不就像游戲裏的公會嗎。
“魚丸湯，你試試，合不合胃口。”大叔將一碗白白的魚丸湯放到她面前。
安禹諾這邊，梨羹正好喝完。
看著奶白的魚丸湯，她不由楞了一下，她往廚房裏看了一眼，這麽一點時間，大叔已經這麽快把魚肉打成漿，捏成丸子了嗎？
這也太快了。
“很鮮！”看到大叔溫和的目光看著她，喝了一口評價了一下。
“多喝點，你要多補補。”大叔溫柔地說著，盛了一碗飯給她。
安禹諾雙手接過飯，心想，看來她是真的虛。才坐一回，這位大帥已經幾次讓她補了。
旁邊幾個喝酒的漢子聞到魚丸湯的香味，立即咽著口水說：“龍老板，我也要魚丸湯。”
龍大叔揉了揉發酸的手臂說：“魚丸湯沒有，生魚片還有點，要不要？”
大叔溫柔笑著，眼裏冒出一抹寒光。
這差別待遇，幾個漢子好想哭，“可以，生魚片就生魚片吧，不過鯉魚能生吃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我這魚是邙天山的靈池裏養的，綠色食品，無毒無公害。”龍大叔一邊說，一邊不緊不慢地拿過盤子，帥氣地切了幾塊大小一致的生魚片放在盤子裏。
然後放到櫃臺上，幾個漢子想去拿，龍大叔手收了一下，把盤子放到一邊。
“這是給那只小貓崽的，你們等一下。”
小黑貓似乎聽懂了，輕輕一躍跳到臺子上吃起魚塊。
幾個漢子再次被虐，苦兮兮地說：“這也太差別待遇了。”
“別人姑娘第一次來，當然要好好對待。”龍大叔說話間，又端了一小疊煎魚塊給她。
沒一會兒又拿了一小疊豆腐，最後還切了一大盤生魚片給那幾個漢子。
安禹諾吃著龍大叔做的食物，除了口感極佳外，似乎每吃一口到肚子裏，身體就暖了幾分，像是剛運動完一樣，有著力量。
看來這還真是能提升能力的食物啊。
她剛才也聽著龍大叔說，這是靈池養的魚，應該很不一般吧。
安禹諾平時飯量不大，可能晚餐喝一點湯就夠了。
可龍大叔做的食物很可口，而且意外的沒有很快的飽腹感。
她不由多吃了平時許多倍的食量。
在她吃飯時，龍大叔專心給她餵貓，餵完一盤魚肉，又拿出一塊紅色的，看起來很細嫩的肉切了裝盤餵它。
小黑貓埋頭吃著，大口大口的，沒一會兒就把一盤肉吃完了。
“這麽快就吃完了。”龍大叔說著，又給它切了一盤。
小黑貓依舊大口吃，肚子都撐圓了也不停。這裏的食物吃夠了，就不用去吸安禹諾的法力了，他現在有點不敢靠她太近。
特別是天黑了之後，他似乎有點莫名的躁動。
難道是傳說中的食髓知味？他趕緊把全部註意力轉移到肉上。
這時龍大叔微笑著提醒了一句：“這可是鹿肉，別吃多，太補了。”
程天尨看著空空的盤子，整個貓僵在那裏。
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？
鹿肉？那麽補陽氣的東西，還給他這麽多，是想補死他嗎？
本來他只是有一點小躁動，現在他是燥熱起來了。
安禹諾這時吃完飯了，她將碗盤收在一起，道謝說：“龍大叔，謝謝，我吃飽了，一起多少錢，哦，對，還有它的。”
安禹諾說著，面無表情地指了一下小黑貓。
“它就不用了，吃的都是邊角料，你這些，我算算，15個銅板夠了。”
安禹諾數了一下，她正好只有15個銅板，她要多吃一口，不是沒錢付了。
然而這時旁邊幾個漢子已經驚得張大了嘴，三個菜才15個銅板？
龍老板這是在扶貧吧，他們一個下酒的小花生碟都20個銅板，這也太不公平了吧。
“謝謝。”安禹諾並不知道行情，等付了錢，她從冰箱裏出去後。
下面小店裏炸鍋了。
“龍老大，你這也太偏心了。”
“就是啊。”
龍大叔微微一笑，面露寒光，“你們要和唯一的女鬼差比嗎？”
“也是哦，有女鬼差不容易，天天看你們這些糙漢子都看吐了。難得有個養眼的。”
“不對啊，黑黑不是女鬼差嗎？”
“黑黑也算是個女人嗎？我聽說，現在她那樣的女人叫姐貴。”
“姐貴是啥，我只聽說過兄貴。”
“蠢不蠢都一樣的，說起來，好久沒看到黑黑了。”
“肯定在找程天尨唄，話說這個美女應該知道程天尨在哪裏吧。”
“應該是。”
幾個人說著話，又喝起酒來。
龍大叔收著盤著，看到那只被小黑貓吃幹凈的裝鹿肉的盤子，他臉上露出微笑。
此時，被小粉提著，正飄在空中的小黑貓打了個哆嗦，後脊背一陣發涼。
“女老大，為什麽要我提著它，大半夜的，要別人看到一只貓球在空中飛，會嚇死的。”小粉並不是不想提著他老大的後脖子。
只是這種屈辱的姿勢，等他老大恢覆後，會報覆他的。
安禹諾拍了一下肩膀上的貓毛說：“它跳來跳去的，很煩，你提著！”
“哦。”小粉好委屈，那還不是怪龍老大給他老大吃了大多鹿肉嗎？
真是的，本來就血氣方剛的，再吃那麽多鹿肉，不是要噴鼻血。
他老大也確實是需要一個女人了，他原來一直懷疑，他的老大是過於直，或者是有點彎。
怎麽可能那麽多女人圍著他，他誰都不搭理呢？
不過經過了咋天晚上，他終於放心了，他老大應該只是過於直。
想到這裏，小粉書簽決定幫幫自己的親老大，“女老大，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啊。”
“男人？”安禹諾想了一下，“直的，有擔當。”
小黑貓的眼睛立即就轉了過去，“要求這麽低的嗎？女人，你能不能有點追求，這也太簡單了。”
“不過有擔當的男人很少，大多是用大男子主義，撐著只有精蟲的內心。”安禹諾冷漠說著，慢慢往前走。
程天尨偷偷看了她一眼，精蟲什麽的，是說他嗎？
“有車了。”安禹諾在路邊攔了一輛車，但是並沒有帶小黑貓進車裏。
小粉“咦”了一聲，只得提著小黑貓放到車頂上，一路讓它吹著冷風回去了。
等車子到了醫院附近，安禹諾下了車，小粉立即提著小黑貓跟了上來。
安禹諾問：“如果銅板用完怎麽辦？”
小粉提著貓飄在她旁邊，想了想說：“吃了龍老板的飯，可以補很多法力，但是在法力消耗完之前，一定要捉到鬼，不然你會死。捉鬼可以補充小量法力，要升階變得更厲害，最好是多去龍老板那裏吃幾頓比較快。”
“嗯。”安禹諾想起最近做的檢查，她的癌細胞範圍有縮小的跡象，像被控制住了一樣。
看來繼續做鬼差確實可以保命。
“看來，最快的辦法就是去捉張池。”安禹諾想了一下，給卓凱打了個電話，讓他查張池的去處。
她自己是不能再查了，不然全醫院的人都要以為她被張池睡了。
回到單人宿舍裏，安禹諾依舊沒有管那只貓。
小粉直將把它放在貓窩裏就消失了。
小黑貓很老實地自己趴到窩裏消食，他是真撐得像個貓球，肚子都撐玩了，踢一腳可以滾好遠那種。
他要安靜地消化一下。
安禹諾將燈換成小燈，然後去洗澡。
水聲從浴室傳來，正在安靜消化的程天尨聽到熟悉的水聲，心臟又砰砰地跳了起來。
“喵的，還要不要人活啊。”
浴室裏的安禹諾聽不到貓叫，她昨天的睡衣拿去洗了，還沒幹，今天只能穿著一件夏天穿的，比較薄的睡衣。
她從浴室出來時，黑暗裏的小黑貓偷偷看了她一眼，黑暗中的眼睛發著光。
程天尨看著穿著吊帶睡衣的女人從浴室裏出來，看著她雪白的長腿，他嗡的一聲，一股熱氣沖到頭頂。
他一動不敢動，直到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，這才慢慢地輕手輕腳地摸到她床邊。
床邊依舊只開著小燈，她睡覺一向很安靜，不會亂動。
程天尨念著靜心咒，然後撇著眼睛看到她的被子下露出一點鎖骨，很漂亮，就有點瘦，不過摸起來也不會硌手。
等等！他又在想什麽？
可視線卻粘在她的身上挪不開。
“咕嘟！”他喉嚨吞咽了一下，腦袋上要冒出熱氣。
現在的他，比昨晚上更嚴重，都是鹿肉惹的禍。
最終，他忍不住慢慢靠近她，手指觸到她光滑的皮膚，像是有電流刷進指尖，一直癢癢的麻到心裏。
就在他腦袋裏一邊罵著自己無恥，一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的時候。
他突然又看到，安禹諾的睫毛扇動了一下，眼睛睜開了。
安禹諾又一次看著他，就和昨晚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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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天尨調暗了燈光，盯著安禹諾的臉, 他有些擔心。
妖怪的藥，會造成什麽結果他不知道, 他摸著她的臉，感覺淡淡的妖氣還在那裏。
“等等，我在幹什麽？”程天尨突然回過神，他是被這個女人迷惑了嗎？他的計劃是弄死她！
他現在在幹什麽？
“嗯……”睡著的安禹諾輕輕哼了一聲，有些慵懶的感覺，似乎做著什麽夢，有些躁動不安。
程天尨盤著腿坐在她旁邊, 再次陷入深思。
他很不對勁，他原來不是這樣的風格。
身為鬼差，就該按著生死薄, 毫不猶豫地殺了她。
他因為意外踹了她一腳，一切偏離了正常軌道, 不能再這麽下去了。
不能再浪費時間, 他應該殺了她, 實在找不到意外，就找個生死薄裏快死了的，把她一起帶走！
這應該很容易。
他立即查閱了一下生死簿, 按大數據，有一個二十一人團去英尼，遇上海嘯全滅。
“旅游出點意外, 我看看，拼安安旅行社，好了，就這家。”
他確定了資料，立即給福星打了個電話，讓他安排下，讓安禹諾下周中獎，參加拼安安旅行社的豪華七日游。
“中獎嗎？這容易啊，馬上搞定。”福星立即就給安排上了，“記得下回請我喝酒啊。”
“沒問題，把這女人解決了，我就請你喝酒。”程天尨終於松了一口氣。
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了，他要立即解決。
掛上了電話，他底頭看了安禹諾一眼，卻突然看到昏暗的燈光下，安禹諾睜著大眼睛看著他。
“聽見了，聽見就聽見吧，這是你必須經歷的。”就在程天尨考慮，要變回貓，還是就以人的狀態和她深刻討論一下，人生該怎麽結束的時候。
安禹諾突然轉身，把他撲倒了。
他立即很正直地說：“美人計是不管用的，我是一個正直，直，直……”他要說什麽，他忘記了。
溫熱的吸呼拂過他的臉，帶著一絲馨香。
“我是一個有原則，則，嘖，嘖……”
這種時候說話是個錯誤的選擇。
而且死神該死袍子真的是漏洞百出，他感覺到一只溫熱的手貼到他的胸口，他的心臟“砰砰砰”地跳得飛快。
這一晚安禹諾做了一個很奇怪的，不可描述的夢。
果然單身太久了嗎？還是那只妖怪的酒有詭異？
早上起床的時候，她還有點懵，身體某些奇怪的感覺，讓她覺得非常不對勁。
她四處望了一下，還在自己床上沒錯，那只就會賣萌的黑貓老實地趴在自己窩裏。
她趕緊地走到門口檢查，門反鎖著，窗戶也是鎖著的。
她回去看了一眼床上，什麽痕跡也沒有。
“見鬼，中了幻術不成？”安禹諾的三觀受到了沖擊，幻術的感覺也太真了吧。
一貫冷靜的安禹諾此時有點亂。
相對來說，小黑貓程天尨很安靜，他安靜地揣著手呆在窩裏，現在的他，安靜得像個一團真煤球。
如果此時他化成人的模樣，他的臉肯定比煤球更黑。
他到底幹了什麽，他現在才發現，他很有犯罪潛質，在懵逼的狀態下，把淩亂的現場收拾得幹幹凈凈也沒誰了。
不過他最多算未遂吧，當然主要因為安禹諾中的妖毒少，藥性淺，突然睡著了。
而他作為一個生手，沒人配合又不熟練，不然就不是未遂那麽簡單了。
不過遂不遂的，他也算是便宜占盡了。
他悄悄觀察著安禹諾，似乎她並沒有發現什麽，只是很疑惑。
所以，昨晚那會兒，她並不是醒了，只是那種妖氣的酒起的作用嗎？
安禹諾不知道是什麽情況，她有些混亂地收拾了東西，然後給卓凱打了一個電話。
“幫我照顧一下貓，我先去上班。”她並沒有註意到小黑貓安靜得有些詭異，她想盡快找到張池，問清楚是怎麽回事。
卓凱聽著她有些不對，忙問：“你怎麽了？”
“沒事。”她幾乎立即掛了電話。
安禹諾拿著鐮刀溜進張池的辦公室，準備在裏面埋伏他。
可是等了一早上，過了上班的時間，還是沒有看到他。
她只得又偷偷摸出辦公室，將作不經意地樣子問他的徒弟，“今天怎麽沒看到張教授？”
“張教授嗎？他請假了，你找他有什麽事嗎？”那個醫生好奇地看了安禹諾一眼，眼裏都是八卦的光。
有女人找張教授，在他們心裏是默認是桃色事件。
“沒事。”安禹諾不想解釋，說得越多，越麻煩。
她回到自己的樓層，開始一天的工作，病人不是很多，只有一個新來的老太太很熱鬧，她的家屬很熱心的模樣，天天找人聊天。
安禹諾空下來，在放貓的觀察室裏寫報告。
這裏由沈院長的安排，現在做得像休息室一樣。
裏面一塊是貓舍，有玻璃隔著，外面是休息室，放了藤制的桌椅，是一個休閑的好地方。
安禹諾才寫了一點，卓凱就找了上來。
他看了一下周圍沒人，就小聲地說：“你一大早找那個老色鬼幹什麽，我們辦公室都在傳你也被姓張的占便宜了。”
安禹諾正在敲打電腦的手指，突然僵住了。
卓凱一看，更驚到了，他壓低了聲音，小聲說：“什麽情況，你不會真被占便宜了吧，昨天不是我把你送回去的嗎？你不會晚上又出去了吧。”
“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。”安禹諾又開始寫報告。
卓凱急得亂轉，以他對她的了解，這事有點懸乎。
他想起她早晨的異常，立即問：“你早上幹什麽去了？”
安禹諾面無表情地說：“找張池。”
“你找他幹什麽？”卓凱被驚到，不過再次壓低了聲音。
“問問怎麽回事，順便可能地話，殺了他。”安禹諾冷靜地說著，期間甚至在繼續敲打鍵盤寫報告。
卓凱知道她的性子，這一點到沒驚，他嘆了一口氣坐下來，小聲說：“我看，他是被你發現了，所以躲起來了，你……”
他本來想問，你是怎麽被占便宜的，可看著她那結了一層霜的臉，他趕緊把話收了回去。
“總會再出現。”安禹諾冷靜說著，鍵盤敲得“啪啪”響，那聲音聽著有莫名的殺氣。
小黑貓萌萌今天很安靜，它像個玩具假貓一樣一直趴在架子上沒動。
聽到安禹諾滿含殺氣的聲音，它哆嗦了一下，毛一根一根的炸起來，又變成了一個黑黑的獼猴桃。
“喵的，這女人好兇啊，要知道是我，不會殺也殺了我吧。”
“咳咳！”粉衣少年這時偷偷飄到他面前，很嚴肅地說，“老大，我鄙視你，你占人便宜。”
“……”程天尨不想說話，但今天也沒發脾氣趕走他。
粉衣少年癟著嘴委屈地說：“你現在還要殺她，是想殺人滅口！”
“你是壞人！”
作為一個活了三千年的書簽，他很有原則。
而且安禹諾做鬼差這段時間，表現比程天尨好太多了。
她認真負責，不管收走的鬼有多討厭，她每一個願望都會幫人完成。不像程天尨，盡選些沒功德的鬼抓。
這樣一個老大，他還欺負人家，趁機占別人便宜，簡直惡劣！
“哼，我今晚就帶她見上面的。”粉衣少年鄙視完，生氣地走了。
程天尨也沒說話，他現在還是沒反應過來，不知道該怎麽辦，要幹什麽。
他也很懵，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。
他在地府風評一向好，多少女人勾引他，他從來不搭理。以至他的老父親都懷疑他心理生理上有問題。
可他昨晚是怎麽了？
“安禹諾，你的貓怎麽了，今天早上起就沒吃東西。”卓凱和安禹諾聊完，突然想起了小黑貓萌萌。
今天早上，他去餵的時候，發現萌萌也不對勁，給它開了罐頭，它也沒吃兩口。
“不吃東西嗎？”安禹諾寫完報告蓋上電腦，然後進貓舍裏看了一眼，貓糧還真沒動。
“不會又挑食了吧。”她把貓抱了出來，摸著它的骨頭給它檢查。
萌萌從頭到脊背被她摸過去，它的毛立即炸了起來，眼睛瞪得圓圓的，懵了一樣。
卓凱疑惑地說：“呃，它怎麽了？怎麽突然炸毛了。”
“不知道，摸著也沒傷。”安禹諾又仔細地摸著它，翻找了一遍，確實沒有傷。
卓凱摸著它的頭說：“要不一會兒帶它去獸醫那裏看看，這麽小就抑郁了，不應該啊，都還沒到割蛋蛋的年紀。”
“喵！”萌萌突然精神地吼了一聲，一爪子拍開他的手。
“嗯？”安禹諾疑惑看著它，這小家夥不會又聽懂了吧。
小黑貓順著安禹諾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上，然後揣著手趴了下來。
它就那麽安靜地呆著，發出“呼嚕呼嚕”的聲音。
“看起來好像也沒事，昨天林小小給它帶了一大塊金槍魚，聽說它全吃了，可能撐著了。”安禹諾還有工作，就先沒管它。
小黑貓趴在她的肩膀上，用小短手撐著黑黑的圓臉看著她，思考人生。
晚上下班的時候，粉衣少年突然飄到安禹諾面前，鼓著臉說：“我帶你去一個地方。”
“嗯？”安禹諾看他那表情，很像上學時少年叫她出去單挑，“我們出去聊聊”那種架勢。
“你不是一直想去嗎？我今天就帶你去！”他說著，依舊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。
他還特意看了他老大程天尨一眼，沒想程天尨瞇著眼睛沒吱聲。
“你是說那種可以提升的地方嗎？”安禹諾立即有了鬥志，特別的是昨晚的事，現在讓她急切地想提升自己。
“嗯！”粉衣少年鄭重地點了點頭。
安禹諾按他說的地方叫了一輛網約車，等車的時候，她擡頭問他。
“我昨天晚上遇上很奇怪的事，你知不知道張池是什麽鬼，他是不是有讓人產生幻覺的能力？”
粉衣少年頓時臉紅了，他尷尬得張不開嘴。
他偷偷看了程天尨一眼，他老大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，只是豎起了耳朵。
“哼！”小粉覺得，這種事不該他來說，應該讓老大親自認錯才對，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“你都不知道……”安禹諾眼色再次陷入迷茫。
程天尨歪過頭看了她一眼，默默低下頭。
粉衣少年帶她去的地方，是一片美食街，這裏晚上很熱鬧。
不過小粉卻飄到一家最冷清的店前面。
這裏看起來很幹凈，沒有一點油煙味兒，冷清得讓人恍惚覺得，這家店不是吃飯的地方。
安禹諾疑惑地說：“你是知道我沒吃晚飯，帶我來吃飯嗎？”
小粉趕緊解釋：“不是，這不是普通的飯館。”
她正準備進去，一個拿著自拍桿的大男生在她前面擠了進去。
他對著手機說：“大家看到了嗎？這就是整條街最貴的店，這裏菜的價格是別家的三倍，聽說是他們家的菜和肉是自家種的，比較新鮮。我今天就幫大家試吃一下，看值不值這個價格。”
裏面接待的小哥看起來年紀也不大，像是做兼職的大學生，穿的也是學生樣式的休閑服。
不過他一張黑臉不太友好的樣子，有個做直播的客人進來，他直接黑著臉上來說：“對不起，這裏不許拍。”
他說著，還指了指門口的標志，還真有個紅色的不許拍照的標志。
直播的男生只得出來，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，還小聲說了句：“看你什麽時候關門！”
安禹諾站在門口，正好和那個黑臉小二哥對上了眼神。
安禹諾有些猶豫，畢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。
黑臉小二哥看著她，眼睛轉了轉，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。
“漂亮小姐姐快進來，第一次來吧。”他熱情招待著，招呼著她進去。
程天尨趴在安禹諾肩膀上喵了一聲，沒好氣地說：“二百多歲的人了，好意思叫別人小姐姐。”
黑臉小二哥撇了一眼她肩膀上的貓，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。
“小姐姐，你的貓看起來不錯。”
“還好吧。”安禹諾看了一眼，又在炸毛的小黑貓，顯然它不喜歡男性。
“我養了一只白白的小母貓，可漂亮了，要不要讓它交往試試。”黑臉小哥賤兮兮地說著。
“喵。”小黑貓突然叫了一聲，跳到安禹諾另一邊肩膀上。
“不……用了。”
“哦，你準備給它絕育是嗎？”黑臉小哥繼續賤兮兮。
“嗯。”安禹諾看了一眼小黑貓，它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。
不過這也沒辦法，等它大了，性子更野了，怕沒有人肯接手收養，所以還不如做個安靜的公公，這也是為了生存。
“嗯，這樣比較好。”黑臉小哥忍著壞笑，和安禹諾熱絡地交談起來。
安禹諾看他似乎不像臉色那樣，不友好。於是打量了一下店裏面的裝潢，問出了一直想問的話，“這裏是什麽地方？”
“吃飯的地方啊。”黑臉小哥微笑說著，帶她到後廚門邊，打開了冰箱門，“你可以去下面點餐。”
“這‘下’面？”安禹諾看著還放著幾罐肥宅快樂水的冰箱，又一次陷入世界觀崩塌中。
“沒事。”小粉說著，先鉆了進去。
最終，安禹諾還是鉆了進去，進去的瞬間她好像到了另一個寬闊的空間。
這裏是一家很熱鬧的小店，有些和式小餐廳的味道，裏面的長桌前坐著三五個人正在喝酒，開放式的廚房裏，一個留著胡子，看起來有點年紀，很有型的帥大叔在裏面做著菜。
小粉直接飄了過去，然後指了一個空位置讓她坐下。
安禹諾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走過去，坐了下來。
大家頓時熱鬧起來。
“嗯？”
“新來的。”
“美女耶。”
“哪來的。”
“餵，美女，你跟著小粉一起，不會是那個家夥的代理吧！”
安禹諾表示沒有聽懂，疑惑地問：“你們說的那個家夥，指的是誰？”
“喵。”小黑臉輕輕叫了一聲。
粉衣少年得到指示，沖他們比劃了一個砍頭的動作。
那幾個人立即閉嘴，嘻嘻笑著說：“哦，開玩笑，你吃什麽我請。”
他們中有人小聲嘟囔了一句：“跟著那家夥肯定沒錢。”
“可不是嗎？總不會教女人也吃霸王餐吧。”
小粉雖然氣憤老大的無恥行為，但在外人面前還是要維護他的，他立即砸出個錢袋說：“我老大，有錢！有錢！”
幾個人沒好氣地沖著小粉“嘁”了一聲，“不會讓女人給他賺錢吧。”
小粉聽著很不是滋味，不過想想似乎還真是這樣，而且他老大不只讓女人給他賺錢，他還占女人便宜。
想想他不由又向程天尨投去一個鄙視的目光。
廚師大叔微笑看了安禹諾一眼，親切地說：“姑娘想吃什麽？我看你肺氣不好，要不試試我這的蜂巢梨水羹。”
安禹諾心想，這裏應該不是收錢的吧，她看著小粉剛才生氣丟出來的是銅板，應該是她平時捉鬼賺的功德幣，用它買吃的嗎？
她詢問地看了小粉一眼。
小粉猛點頭說：“隨便吃！夠的。”
安禹諾回頭對廚師大叔說：“好啊。”
大叔走到後面，沒一會兒就給她盛了一小碗梨羹過來，看起來碗裏的羹湯晶瑩透亮。
最少賣相是很好的，她試吃了一小口，也沒有奇怪的味道，甜甜的絲滑入口，吞下去後，不知道是不是心裏作用，真覺得呼吸清爽多了。
大叔微笑地看著她。
安禹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，擡頭說：“很好吃。”
“嗯，有沒有什麽想吃的。我都可以給你做。”大叔微笑說著，聲音很暖，很溫柔。
安禹諾想了一下，轉頭看著小粉。
小粉也不知道，想了想大補的東西，立即說：“人參鹿肉，什麽補，來什麽。”
“不行，她體質虛，不能亂補。”大叔輕輕說了一句，小粉立即噤若寒蟬，退到一邊不吱聲了。
安禹諾是看出來了，小粉說帶她來這裏提升，是要食補啊。
她對大叔說：“要不，聽您的建議吧。”
“好，我給你準備。”大叔微笑說著，又去後面拿食材。
安禹諾喝著蜂巢梨水羹，眼睛四處好奇地看著。
小黑貓跳到櫃臺上，“喵”叫了一聲。
旁邊幾個客人立即回頭，好奇看著小黑貓。
“抱歉。”安禹諾立即叫小黑貓下來，它的貓毛掉到桌上總不太好。
“沒事。”那幾個客人面相看起來壯實兇惡，可是脾氣還算好。
他們饒有興趣地問：“你這只貓哪裏弄來的，看起來很靈性。”
“應該可以養成靈寵。”
“多餵點好的，老板有。”
這幾個人服裝各異，有穿西裝的，有穿那種帶著黑油的深藍色工作服的，還有穿球衣的。
似乎各種職業都有，也不知道這樣幾個人是怎麽坐到一桌吃飯的。
安禹諾突然想到，難道他們是鬼差不成？
難道鬼差都是要死的人，突然開掛就變成了鬼差了嗎？
她很不理解，平時問小粉，他也不肯說。
她準備問一下面前幾個男人，不過這時，廚師大叔突然拿了一只很大的魚進來。
確切的說，不是一只魚，而是一塊魚，魚中間的一截，可是橫向面積幾乎有她整個人大。
這要是整只，該是多大的一只魚啊，總不會是傳說中的鯤吧。
安禹諾忍不住好奇地問：“這是什麽？”
大叔微笑說：“小鯉魚。”
“‘小’鯉魚？”即使安禹諾這麽冷靜淡定的人，也不由驚到了，這叫小，那大魚該有多大。
對了，她小時候聽過傳說，鯉魚跳過龍門就可以化龍，這該不是鯉魚精吧。
當然，她也只是想想，並沒有問出來。
她確實是不懂，但大叔正在忙碌地做著菜，她問來問去的，也不太好。
小粉這時飄在旁邊一個看板似的地方看了一下，突然激動地說：“老大，你看看這個告示，這個黃鼠狼精是不是你昨晚遇上的？”
他說著，直接把告示扯了過來。
安禹諾接過來看了一下，上面畫了一個雙頭的怪物，看起來還真很像最晚變身的張池。
她看了一下告示上的文字，這是一個懸賞的告示，上面介紹了這種怪物的習性，和已知的對付方法，還有懸賞金額。
這種黃鼠狼怪能附身到人身上，可以吸食人的精氣，喜歡夜晚活動。
它的弱點是怕光，建議用電擊。
懸賞金額是一百個銅幣。
“還挺值錢。”安禹諾想想，殺了這麽多回鬼，才攢了不到20個銅錢。
這一只就值100，很不錯了。
不過她不知道的是，她之前賺的銅板，有一部分被小粉拿去還債了。
不過不管怎麽說，還是做懸賞比較賺錢。
“這裏看起來像公會。”她小聲說著，可以吃東西，接任務，可不就像游戲裏的公會嗎。
“魚丸湯，你試試，合不合胃口。”大叔將一碗白白的魚丸湯放到她面前。
安禹諾這邊，梨羹正好喝完。
看著奶白的魚丸湯，她不由楞了一下，她往廚房裏看了一眼，這麽一點時間，大叔已經這麽快把魚肉打成漿，捏成丸子了嗎？
這也太快了。
“很鮮！”看到大叔溫和的目光看著她，喝了一口評價了一下。
“多喝點，你要多補補。”大叔溫柔地說著，盛了一碗飯給她。
安禹諾雙手接過飯，心想，看來她是真的虛。才坐一回，這位大帥已經幾次讓她補了。
旁邊幾個喝酒的漢子聞到魚丸湯的香味，立即咽著口水說：“龍老板，我也要魚丸湯。”
龍大叔揉了揉發酸的手臂說：“魚丸湯沒有，生魚片還有點，要不要？”
大叔溫柔笑著，眼裏冒出一抹寒光。
這差別待遇，幾個漢子好想哭，“可以，生魚片就生魚片吧，不過鯉魚能生吃嗎？”
“當然可以，我這魚是邙天山的靈池裏養的，綠色食品，無毒無公害。”龍大叔一邊說，一邊不緊不慢地拿過盤子，帥氣地切了幾塊大小一致的生魚片放在盤子裏。
然後放到櫃臺上，幾個漢子想去拿，龍大叔手收了一下，把盤子放到一邊。
“這是給那只小貓崽的，你們等一下。”
小黑貓似乎聽懂了，輕輕一躍跳到臺子上吃起魚塊。
幾個漢子再次被虐，苦兮兮地說：“這也太差別待遇了。”
“別人姑娘第一次來，當然要好好對待。”龍大叔說話間，又端了一小疊煎魚塊給她。
沒一會兒又拿了一小疊豆腐，最後還切了一大盤生魚片給那幾個漢子。
安禹諾吃著龍大叔做的食物，除了口感極佳外，似乎每吃一口到肚子裏，身體就暖了幾分，像是剛運動完一樣，有著力量。
看來這還真是能提升能力的食物啊。
她剛才也聽著龍大叔說，這是靈池養的魚，應該很不一般吧。
安禹諾平時飯量不大，可能晚餐喝一點湯就夠了。
可龍大叔做的食物很可口，而且意外的沒有很快的飽腹感。
她不由多吃了平時許多倍的食量。
在她吃飯時，龍大叔專心給她餵貓，餵完一盤魚肉，又拿出一塊紅色的，看起來很細嫩的肉切了裝盤餵它。
小黑貓埋頭吃著，大口大口的，沒一會兒就把一盤肉吃完了。
“這麽快就吃完了。”龍大叔說著，又給它切了一盤。
小黑貓依舊大口吃，肚子都撐圓了也不停。這裏的食物吃夠了，就不用去吸安禹諾的法力了，他現在有點不敢靠她太近。
特別是天黑了之後，他似乎有點莫名的躁動。
難道是傳說中的食髓知味？他趕緊把全部註意力轉移到肉上。
這時龍大叔微笑著提醒了一句：“這可是鹿肉，別吃多，太補了。”
程天尨看著空空的盤子，整個貓僵在那裏。
現在吐出來還來得及嗎？
鹿肉？那麽補陽氣的東西，還給他這麽多，是想補死他嗎？
本來他只是有一點小躁動，現在他是燥熱起來了。
安禹諾這時吃完飯了，她將碗盤收在一起，道謝說：“龍大叔，謝謝，我吃飽了，一起多少錢，哦，對，還有它的。”
安禹諾說著，面無表情地指了一下小黑貓。
“它就不用了，吃的都是邊角料，你這些，我算算，15個銅板夠了。”
安禹諾數了一下，她正好只有15個銅板，她要多吃一口，不是沒錢付了。
然而這時旁邊幾個漢子已經驚得張大了嘴，三個菜才15個銅板？
龍老板這是在扶貧吧，他們一個下酒的小花生碟都20個銅板，這也太不公平了吧。
“謝謝。”安禹諾並不知道行情，等付了錢，她從冰箱裏出去後。
下面小店裏炸鍋了。
“龍老大，你這也太偏心了。”
“就是啊。”
龍大叔微微一笑，面露寒光，“你們要和唯一的女鬼差比嗎？”
“也是哦，有女鬼差不容易，天天看你們這些糙漢子都看吐了。難得有個養眼的。”
“不對啊，黑黑不是女鬼差嗎？”
“黑黑也算是個女人嗎？我聽說，現在她那樣的女人叫姐貴。”
“姐貴是啥，我只聽說過兄貴。”
“蠢不蠢都一樣的，說起來，好久沒看到黑黑了。”
“肯定在找程天尨唄，話說這個美女應該知道程天尨在哪裏吧。”
“應該是。”
幾個人說著話，又喝起酒來。
龍大叔收著盤著，看到那只被小黑貓吃幹凈的裝鹿肉的盤子，他臉上露出微笑。
此時，被小粉提著，正飄在空中的小黑貓打了個哆嗦，後脊背一陣發涼。
“女老大，為什麽要我提著它，大半夜的，要別人看到一只貓球在空中飛，會嚇死的。”小粉並不是不想提著他老大的後脖子。
只是這種屈辱的姿勢，等他老大恢覆後，會報覆他的。
安禹諾拍了一下肩膀上的貓毛說：“它跳來跳去的，很煩，你提著！”
“哦。”小粉好委屈，那還不是怪龍老大給他老大吃了大多鹿肉嗎？
真是的，本來就血氣方剛的，再吃那麽多鹿肉，不是要噴鼻血。
他老大也確實是需要一個女人了，他原來一直懷疑，他的老大是過於直，或者是有點彎。
怎麽可能那麽多女人圍著他，他誰都不搭理呢？
不過經過了咋天晚上，他終於放心了，他老大應該只是過於直。
想到這裏，小粉書簽決定幫幫自己的親老大，“女老大，你喜歡什麽樣的男人啊。”
“男人？”安禹諾想了一下，“直的，有擔當。”
小黑貓的眼睛立即就轉了過去，“要求這麽低的嗎？女人，你能不能有點追求，這也太簡單了。”
“不過有擔當的男人很少，大多是用大男子主義，撐著只有精蟲的內心。”安禹諾冷漠說著，慢慢往前走。
程天尨偷偷看了她一眼，精蟲什麽的，是說他嗎？
“有車了。”安禹諾在路邊攔了一輛車，但是並沒有帶小黑貓進車裏。
小粉“咦”了一聲，只得提著小黑貓放到車頂上，一路讓它吹著冷風回去了。
等車子到了醫院附近，安禹諾下了車，小粉立即提著小黑貓跟了上來。
安禹諾問：“如果銅板用完怎麽辦？”
小粉提著貓飄在她旁邊，想了想說：“吃了龍老板的飯，可以補很多法力，但是在法力消耗完之前，一定要捉到鬼，不然你會死。捉鬼可以補充小量法力，要升階變得更厲害，最好是多去龍老板那裏吃幾頓比較快。”
“嗯。”安禹諾想起最近做的檢查，她的癌細胞範圍有縮小的跡象，像被控制住了一樣。
看來繼續做鬼差確實可以保命。
“看來，最快的辦法就是去捉張池。”安禹諾想了一下，給卓凱打了個電話，讓他查張池的去處。
她自己是不能再查了，不然全醫院的人都要以為她被張池睡了。
回到單人宿舍裏，安禹諾依舊沒有管那只貓。
小粉直將把它放在貓窩裏就消失了。
小黑貓很老實地自己趴到窩裏消食，他是真撐得像個貓球，肚子都撐玩了，踢一腳可以滾好遠那種。
他要安靜地消化一下。
安禹諾將燈換成小燈，然後去洗澡。
水聲從浴室傳來，正在安靜消化的程天尨聽到熟悉的水聲，心臟又砰砰地跳了起來。
“喵的，還要不要人活啊。”
浴室裏的安禹諾聽不到貓叫，她昨天的睡衣拿去洗了，還沒幹，今天只能穿著一件夏天穿的，比較薄的睡衣。
她從浴室出來時，黑暗裏的小黑貓偷偷看了她一眼，黑暗中的眼睛發著光。
程天尨看著穿著吊帶睡衣的女人從浴室裏出來，看著她雪白的長腿，他嗡的一聲，一股熱氣沖到頭頂。
他一動不敢動，直到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，這才慢慢地輕手輕腳地摸到她床邊。
床邊依舊只開著小燈，她睡覺一向很安靜，不會亂動。
程天尨念著靜心咒，然後撇著眼睛看到她的被子下露出一點鎖骨，很漂亮，就有點瘦，不過摸起來也不會硌手。
等等！他又在想什麽？
可視線卻粘在她的身上挪不開。
“咕嘟！”他喉嚨吞咽了一下，腦袋上要冒出熱氣。
現在的他，比昨晚上更嚴重，都是鹿肉惹的禍。
最終，他忍不住慢慢靠近她，手指觸到她光滑的皮膚，像是有電流刷進指尖，一直癢癢的麻到心裏。
就在他腦袋裏一邊罵著自己無恥，一邊控制不住自己的手的時候。
他突然又看到，安禹諾的睫毛扇動了一下，眼睛睜開了。
安禹諾又一次看著他，就和昨晚一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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